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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里的中国》“命题作文”也能拍出泪点和思考

时间:2014-03-15 07:37:58  来源:东方早报网  作者:黄小河

“命题作文”也能拍出泪点和思考 上海之声.jpgffG上海之声-美好观察

《乡村里的中国》电影海报ffG上海之声-美好观察

  曾任人民日报海外版摄影记者、国务院新闻办公室图片库艺术总监的摄影师焦波出身山东农村,至今被爱人戏称作“城市农民”,他最为人所知的作品就是2007年1月由昆仑出版社出版发行的那本摄影集《俺爹俺娘》。2013年,焦波带领了一支平均年龄只有21岁的小队伍,来到离他老家仅一山之隔的山东淄博沂源县杓峪村,进行了373天的驻村拍摄,完成了纪录片《乡村里的中国》。据悉,该片已通过审查拿到“龙标”,由中央新影集团出品,公映日期待定。不过《乡村里的中国》在中国人民广播电台内部影院、中央新影内部包场放映后得到了业界和观众普遍赞誉,北京电影学院教授司徒兆敦看过此片后感叹:“哪个编剧能编出来,哪个演员能演下来?那个长镜头,看了几次都鼓掌。”ffG上海之声-美好观察

  很多人都没有想到,这部“泪点多、笑点多、思考多”的纪录片竟是焦波在2012年末接下国家电影局的一个“命题作文”: “现在乡村处在一个巨变的时代,再不留下一些东西,以后我们记忆中乡村就不可再现了。”焦波认为,想要了解中国,必须了解中国农村。ffG上海之声-美好观察

  3台摄像机蹲点四户人家ffG上海之声-美好观察

  《乡村里的中国》片名来自熊培云的书名《一个乡村里的中国》,他也是片子的顾问之一。2012年春节,焦波接到任务,拍一部反映农村生活的纪录片,不能拍成主旋律的宣传片,也不能拍得很消极,要有种精神、信念和坚持。于是焦波带着团队来到杓峪村,3台摄像机分别蹲守在4个家庭里:杜深忠家、村支书张自恩家、房东张光爱家和村里大学生杜滨才的父亲杜洪发家。焦波没有选择一个特别贫穷的村庄,也没有选择像华西村那种很富裕的乡村,他选择的是一个平凡的村子,这里的村民仍保留着一些传统习俗,同时又与外界有着密切的交流。村民杜深忠家里的那台不定时出现诸如奥运会、神九发射、习主席讲话等等的新闻画面的电视,成了展示影片时间线索的重要道具。ffG上海之声-美好观察

  杓峪村的村民成为主角,全片以一个村庄的一年二十四节气贯穿。片中有太平风物,也有外出打工者的猝死;有百年老树被卖进城的“农转非”,也有要查账的村民与村长的赤膊相向;有外出打工掉了15颗牙却一心想学琵琶的“文化村民”,也有姐姐将万把块钱的嫁妆留着给弟弟念书……在村民们家长里短的嬉笑怒骂中,生活虽然充满了酸甜苦辣,但他们都抱以极大的热情和信念。片子3分钟一个情节,5分钟一个高潮。大部分看过的观众都认为这是一部故事性非常强的纪录影片。纪录片导演乔乔说,“看过以后心情难以平静,难得看到这样一部有滋有味的国产纪录影片。”ffG上海之声-美好观察

  在2013中国(广州)国际纪录片节上,《乡村里的中国》从72个国家和地区报名的2071部作品中脱颖而出,获得最佳纪录长片奖。影片在短短一个月内拿下第15届中国电影华表奖纪录片大奖、广州纪录片节最佳纪录长片、第十九届中国电视纪录片评选年度作品大奖及最佳音效奖、中国纪录片学院奖评审会大奖等8个大奖。第15届中国电影华表奖评委给出的评语是:“《乡村里的中国》是这个时代有记录意义的、不可多得的中国农村生活标本。” 有看过的观众说:“因为这是一部为农民说真话的电影。”ffG上海之声-美好观察

  “没编过一句台词”ffG上海之声-美好观察

  众多村民中,杜深忠是个标准的“文化人”。他看报纸、习字,有文学梦想,爱好音乐。而杜的妻子张氏大字不识,也时常妙语连珠,比如杜深忠说,“其实我对二胡没多大兴趣,我真正喜欢的是琵琶。”张氏马上回应,“可别在这儿弹琵琶了,儿子都要上大学了,买个笔记本得需要多少钱!”这样的冲突常体现在他们的日常生活中。张氏是个没上过学的农村妇女,曾经看中丈夫有文化,可没想到丈夫一辈子没能出人头地,干农活不顶劲,还整天花钱买书买本。杜深忠一直想给自己买个琵琶,买到了之后还伙同他人隐瞒妻子琵琶的真实价钱,直到被妻子发现后唠叨他。最后杓峪村春节联欢会上,杜深忠终于抱着琵琶上台了,妻子在他的伴奏下演唱了一首《沂蒙山小调》。村支书张自恩,是中国农村基层干部的代表。他拿着微薄的工资,操着天大的心。为了村子的发展,他要和驻村干部配合工作,要和引资的领导沟通,要考虑村里苹果的销路;因工作欠下的一大堆人情债,他又不得不周旋于其中,拿查账找茬的张家兄弟屡次和他吹胡子瞪眼;村民张自军在外出打工时不幸去世,骨灰被运回村里落葬,幼子披麻戴孝,天真地站在墓地旁问:“那是俺爸爸的家吗?” 这些生动的人物和几近原生态的表达构成了乡村里农民的真实故事,本着不渲染、不煽情的原则,焦波说:“我从来没导演过任何一个场景,没写过一个字的策划,没编过一句台词,这些都是真实生活的自然流露。” 杜深忠在过年时有感而发一段话,一刀未剪,每次都引发全场鼓掌。ffG上海之声-美好观察

  农民与土地的爱恨情仇,在影片结尾时显得有些残酷:老农对儿子说,他对土地没有一点感情,如果不是出不去,绝不会留在这里。也盼着自己的儿子能离开乡村,离开脚下的土地。有业界人士评论:《乡村里的中国》打破了中国农民在人们心中固有思维的影像,他们中有些人对文化、精神、素质的追求远超我们的认知,而且更加带有自然的质朴色彩,而非被城市化伪装后的复杂。ffG上海之声-美好观察

  尽管片子里村民们时常语出惊人,比如村民说,“今年盼着明年好,明年裤子改棉袄”;杜深忠将打工的情况形容为“拿着人肉换猪肉吃” ;村里有人“杀”树(当地人管砍树叫“杀”树),杜深忠骂“都弄到城里搞绿化去了,这叫剜大腿上的肉贴到脸上”,焦波却一字未删地保留了村民们的大实话,《乡村里的中国》能够顺利通过审批,拿到“龙标”,这也让焦波颇感意外。在北京的几场内部放映之后,观众反响很热烈,一些纪录片人也在看后表示很久没有看到这样一部感人至深的国产纪录片了,他们非常喜欢,也极力推荐朋友去看。但也有部分观众表示,这样好看的纪录片为什么只能是靠口碑,更应该市场化,投入有力度的宣传,让更多的观众看到。国产纪录片能够获得审批进入院线一直是凤毛麟角,此前有范立欣执导的《归途列车》、张乔勇执导的《千锤百炼》也都进入院线进行放映,口碑和票房都比较不错。范立欣说,“很多纪录片作品营销并没有做好,因此失去了大量的观众。”ffG上海之声-美好观察

  据了解,3月15日15时、17时和19时,《乡村里的中国》将在北京海航天宝国际影城加场放映。ffG上海之声-美好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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